人物
时段
朝代
诗文库
宗说中 南宋 · 陈淳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三一、《北溪大全集》卷一三
古人宗法不幸厄于秦火,不见全经,又幸而复出于汉儒杂记之书,学者因得以考识其遗意。
其纲领大槩见《大传》、《小记》,其变礼条目见《曾子问》,而其所旁照者又间见于《曲礼》、《内则》、《丧服传》、《文王世子》、《王制》等诸篇。
然其残文有阙,晦而不章者,可不讲订以明之乎?
或问《大传》、《小记》皆无大宗之文,但曰「继别为宗」而已,何以见其为大宗耶?
曰:宗者尊也,以其为先祖主,为族人之尊,故族人来共尊之,与事其先祖,因推尊为宗子,而得宗之名。
若继别子之后,乃其世世适派,无旁枝之间,虽更百世族属之远,亦咸宗之而无所迁改,非谓大宗而何?
况以下文「继祢者为小宗」形之,则见此为大宗决矣。
必欲更明白无疑,则当云「继别为大宗」,而礼志亦已有如此云者,可以补其字之所不足也。
曰:既曰继祢者为小宗矣,又曰宗其继高祖者,何小宗所继之不一耶?
曰:小宗有四,或继祢,或继祖,或继曾祖,或继高祖,皆至五世则迁。
以其五世则迁,比大宗为小,故谓之小宗
由己上言之,则继祢为第一世,继祖者为第二世,继曾祖者为第三世,继高祖者为第四世,至高祖之父则为第五世,已亲尽无服,当祧而不复祭,是谓祖迁于上。
由己下言之,则继高祖者至子为五世,继曾祖者至孙为五世,继祖者至曾孙为五世,继祢者至元孙为五世,视族人皆是四从兄弟,无服,更不复与之为宗,而各自随近相宗,是谓宗易于下。
要之,四小宗初皆继祢为始,而末皆至继高祖为终,故原其始则云继祢,而要其终则云继高祖
况此所谓祢者,乃指别子之庶子,所谓继祢者,指庶子所生之适子,继此庶子之后,与亲兄弟为宗,其文承继别大宗之下,是从别子宗法旁杀而为之,正小宗立法所从始,所以必亚大宗而立言,曰:继祢者为小宗也。
曰继高祖者之身,正是第四世,而又为宗未及满五世,而礼经乃以当五世则迁之言,何也?
曰:此言继高祖者,至五世则迁,非指定继高祖者为已五世而当迁也。
但记文简略,其实即是指继高祖者之子为五世则迁,而非谓继高祖者之身也。
或问大宗继别子之后,只是世世直派适长,非有他也。
而《大传》乃曰「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」者,其生意又似归重于所从出之人,何也?
曰:按郑氏注无此文,亦无解此意,至疏家则以为别子所由出者,或由此君而出,或由他国而来。
果若然,则是其所为宗者,非宗其继别子之世适,是乃宗其别子所由出之先君与其所由他国之公子也,无乃支离迂折之甚乎!
故文公以「之所自出」四字断为衍文,谓作注时未误,至作疏时乃始误耳,今当删去。
则古人宗法,明白直截,易见如日星,而无可疑矣。
或问:《大传》既曰「庶子不祭,明其宗也」,而《小记》又曰「庶子不祭祢,明其宗也」,又曰「庶子不祭祖,明其宗也」,三言大同小异,果孰得而孰失耶?
祭表弟黄运属文 南宋 · 程珌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九六、《洺水集》卷一六
呜呼哀哉!
昔我舅氏,学为醇儒,行为世则
内丞太府,外纡州绂。
施者不遐,未竟其积。
君传法衣,吾所素期,舅之未发,后人宜之。
君亦甚材,始终惟学。
四更事任,所守者卓。
唯廉与勤,上官才之,故其所至,荐表交蜚。
谓当朝夕,少行其志。
一疾盛年,其委如蜕。
呜呼哀哉!
顾我与君,谊均手足。
虽欲勿哭,焉得而不哭?
先是一月,来会中都
别去浃日,谆谆一书。
书墨未乾,遽成千古。
呜呼哀哉!
幸我顷年,得一奇谷,山川融和,邻舅新卜。
他日以君,归从舅藏。
君其许之,嗣系必昌。
责善君子,经理君家,凡可展力,如君之存。
君其仙乎,无累死生。
梁侯祠堂记嘉定五年 南宋 · 黄枢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一四、《永乐大典》卷六六六、乾隆《南雄州志》卷一八、道光《直隶南雄州志》卷一九
嘉定二年冬提点刑狱廖公德明循行南雄州,谓知州事郭公圭、通判州事赵公善契曰:「梁将死于贼,忠壮可尚,盍于州之大黄团筑屋以祠之」?
给钱五万,通判公董其事。
三年春落成。
先是,峒贼出没江湖间,声摇东广
州抵南安近,南安抵峒亦近。
州以固吾圉请,询究伊始,调度方严。
梁奉提刑公檄,提军先来,州遣之栅大黄。
时未有警急也,贼骤犯境,梁与贼遇。
贼几千人,而梁军五十人,众寡夐绝。
梁以孤身居兵间,顾其军曰:「若何」?
又曰:「见贼不杀,何为」?
又曰:「当共以死报国」。
军未之应,则又曰:「摧锋军可退师耶」?
军奋而从之。
贼闻而惮之,凶暴无赖,竟逆我师,踊跃争前,劲矢所及,所戮不可计。
既闻战乃不竞,援救者后一日,梁遂殁,军之死事者十九人。
方战时,旗帜奔飞,钲鼓叫噪,愤心怒气,响震林谷,古之所谓张空拳、冒白刃,北向争死敌者。
贼虽侥倖,而震怖出其口,惊惧入其怀,数日间遁而去,州以无事。
厥后祗园珠之捷,周田之捷,其机皆自梁发之。
贼语曰:「南雄死斗,不可当也」。
南雄气,生南雄胆,人人从臾,贼势自衰。
览遗迹以慨然,惜九原之不可作,且有泣下沾襟者。
天下之事,固有迹似不快人意,而其实乃大彊人意。
嗟夫!
人各有一死,或与山岳并峙,或与草木同腐,皆其画裁如何耳。
贼宁独不死耶?
臭秽腥臊,怙终贼刑,死生堪羞者也。
惴惴焉苟视息于人间,世则曰贪生;
厌厌然如九泉下人,则曰偷生。
孰尊吾君,孰扬厥名?
趋死如归,为训为式,惟以我治贼为急,惟以一敌百为念,鬼神在侧,恶知其他。
不然,计较胜负,顾忌存亡,利害萦缠,有忝乎所生矣。
昔者韩文公张巡、许远事,而曰:「以千百就尽之卒,战百万日滋之师,蔽遮江淮,沮挠其势,天下之幸,谁之力欤」!
乃今考诸梁而信。
使梁徘徊观望,若保首领,不过一妄庸人耳。
死而其弥彰,其所摧败,亦足以暴耀一时矣。
提刑公以儒生总制戎旅,知人明,任使当,能得士之死力,此其一也。
褒劳轸恻,形之酹辞;
保任激劝,具之奏椟。
上栋下宇,百世烝尝之,以妥其灵,死事者环列左右。
赏功旌善,真有古风。
祠侧有僧舍,山水拱挹可观。
梁名满,进义副尉韶州人
舟护其柩归藏矣,匪朝伊夕,诏从天来,荣光休渥,施及存殁,尚有以开士论者。
参军是州,目击之,承通判公之命记之。
通判公精忠许国,长才佐州,克有成功,歌谣载道,称部使者意,于梁尤惓惓也。
枢既记其实,又为梁作悲歌相词者焉,提刑公之酹辞且刻于柱。
歌曰:突兀孤忠兮凌霜日,芬芳令名兮传金石,所遇虽小兮所施罔极。
山川有相兮新祠奕奕,春秋匪懈兮享祀不忒,馨香在德兮粪秽扫迹。
皇皇神师兮下击贼,凛凛疠鬼兮上报国,有命自天兮光庙食。
迪功郎南雄州司法参军黄枢撰。
文苑英华序1204年7月7日 南宋 · 周必大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一二○、《平园续稿》卷一五、《文苑英华》卷首、《宾退录》卷九、《宋会要辑稿》崇儒五之一(第三册第二二四七页)、《古今事文类聚》别集卷二、《文献通考·经籍考》卷七五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四八八 创作地点:江西省吉安市
臣伏睹太宗皇帝丁时太平,以文明化成天下。
既得诸国图籍,聚名士于朝,诏修三大书:曰《太平御览》,曰《册府元龟》,曰《文苑英华》,各一千卷。
今二书闽、蜀已刻,惟《文苑英华》士大夫家绝无而仅有,盖所集止唐文章,如南北朝间存一二。
是时印本绝少,虽韩、柳、元、白之文尚未甚传,其他如陈子昂、张说、九龄、李翱等诸名士文集世尤罕见,故修书官于宗元、居易、权德舆、李商隐、顾云、罗隐辈或全卷取入。
真宗朝,姚铉铨择十一,号《唐文粹》,由简故精,所以盛行。
近岁唐文摹印浸多,不假《英华》而传,况卷帙浩繁,人力难及,其不行于世则宜。
臣事孝宗皇帝,间闻圣谕欲刻江钿《文海》。
臣奏其去敢差谬不足观,乃诏馆职裒集《皇朝文鉴》。
臣因及《英华》虽秘阁有本,然舛误不可读。
俄闻传旨取入,遂经乙览。
时御前置校正书籍一二十员,皆书生稍习文墨者,月给餐钱,满数岁补进武校尉
既得此为课程,往往妄加涂注,缮写装饰,付之秘阁,后世将遂为定本。
臣过计有三不可:国初文集虽写本,然雠校颇精,后来浅学改易,浸失本旨。
今乃尽以印本易旧书,是非相乱,一也。
凡庙讳未祧之前当阙笔,而校正者于赋中以商易殷,以洪易弘,或值押韵,全韵随之,至于唐讳及本朝讳存改不定,二也。
原缺一句或数句,或颇用古语,乃以不知为知,擅自增损,使前代遗文幸存者转增疵颣,三也。
顷尝属荆帅范仲艺、均倅丁介稍加校正
晚幸退休,遍求别本,与士友详议,疑则阙之。
凡经、史、子、集、传注、《通典》、《通鉴》、及《艺文类聚》、《初学记》,下至乐府、释老、小说之类,无不参用。
惟是原修书时历年颇多,非出一手,业脞重复,首尾衡决,一诗或析为二,二诗或合为一,姓氏差误,先后颠倒,不可胜计。
其间赋多用「员来」,非读《秦誓》正义,安知今之云字乃员之省文?
以尧韭对舜英,非《本草注》,安知其为菖蒲
又如切磋之磋,驱驰之驱,挂帆之帆,仙装之装,《广韵》各有侧声,而流俗改切磋为效课,以驻易驱,以席易帆,以仗易装,今皆正之,详注逐篇之下,不复遍举。
始雕于嘉泰改元春至四年秋讫工,盖欲流传斯世,广熙右文之盛,彰阜陵好善之优,成老臣发端之志。
深惧来者莫知其由,故列兴国至雍熙成书岁月,而述證误本末如此。
阙疑尚多,谨俟来哲。
七月七日,具位臣周某谨记。
乞解释蜡书之有无以促成和议劄子靖康元年七月九日 宋 · 程瑀
 出处:全宋文卷三八八六、《靖康要录》卷九
伏观朝廷见遣使至燕山府斡离不所,盖缘王云自燕山还,传道斡离不之意,以谓粘罕得所与余都蜡书,坚言中国不可信,欲败和约,望朝廷遣使解释。
此事臣访闻使者朝夕出门,而朝廷所授意旨,及赐斡离不书,皆未尝解释蜡书之有无。
臣度朝廷所以略而不言者,虑失余都之约耳。
夫我书即既为粘罕所得,余都未尝遣使于我,亦何约之有?
又况余都起事有无,盖未可知;
藉使有焉,胜负又未可知也。
而金人围重镇,留贵质,屯兵界上,日谋南犯,事至急矣。
我乃不先与要约,使解围归质,休兵息民,各保土宇,而持两端,以生疑贰,臣窃所未喻。
朝廷审知斡离不之言不可信,而塞上兵马足以捍禦,可必其不能南犯,则不复遣使可也;
既遣使矣,乃不图议之成,焉用此纷纷为?
粘罕非固欲与我战,斡离不非固欲与我和,而二人异议者,盖出于争功,战则功归于粘罕,和则功归于斡离不,非能独主和议也。
必有以破粘罕之说,而请决于其君,然后和议可成。
今我姑从其计,与定和议,赖有余都者与之争战。
金人胜焉,我无损也;
余都遂胜,而与我接壤,徐寻旧好,盖未晚也。
臣观金人屯师于兹半载,陛下早朝而晏罢者,为边邮未宁也。
大臣孜孜殚竭智虑,亦岂尝不在边备哉?
将不素餐,兵不素练,金粟不素蓄,器甲不素备,凡二十年之毁弃废坏者,乃欲图回于半载,而坐抗封豕长蛇,可谓难矣。
然有言及金人胜强者,不以为怯懦,则以为恐动朝廷,是独何哉?
夷狄之盛衰强弱,盖自有时。
中国之所以御夷狄,要在观其时之如何。
太宗之穷诛,武帝之深讨,乘其时而善用其势者也;
文、景之和亲,高祖之降礼,顺其时而不失其权者也。
有如言武帝之举于文、景之世则疏,言高祖之礼于太宗之时则谬。
朝廷观时势,遣约和议,既得其权,卑辞厚礼,名货重币,务协其情,亦云可矣。
顾怀余都之事,未肯明言蜡书之非,臣恐猜疑不解,和好无成,使人徒往,厚礼虚辱,而兵革未有休期。
边鄙或不抗拒,藉曰未遽渡河,则河朔重遭暴殄,可不念哉?
时既矣,和议臧否,在此一举。
使所系在于书词,伏望陛下察诚伪之情,安危之计,审成败之理,仰思保固社稷,俯念全活生灵,诏宰执熟议,窜易书辞,以授使者,庶几和议可成。
万一豺狼诡诈,得我书词,反决交搆余都,则彼僭而我无憾。
皇天后土,实鉴临之,不得已而交兵可也。
陛下不以臣言为妄,傥赐施行,实臣至幸。
如以怯懦,以为恐动朝廷,则甘从诛殛。
要之,听在陛下,而区区所见,不敢不尽言也。
取进止。
名山张监茶(伯酉) 南宋 · 魏了翁
 出处:全宋文卷七○六九、《鹤山先生大全文集》卷三二
下谕《续诗选》,窃惟是书之作,当以铨品人物为上,而语言之工者次之。
试以来教所谓南士之目言之,如游定夫杨中立、胡仁仲、魏元履及朱元晦、吕伯恭、张子韶、朱子发诸儒,则此以学问名世者也。
洪忠宣、傅至乐,则以名节名世者也。
赵元镇、李伯纪、刘共甫诸人,则又中兴宰辅之卓然者也。
其馀诸公名字,则不足以进乎此,往往不过以其尝为宰辅或历显要,故名在史册耳,而本非以文章名也。
今而槩之,恐不无玉石杂揉之病。
又来教所谓赵子直、丘宗卿、尤延之、梁叔子、木允之之类,虽皆可录,然论其世则太近,未有家集之类行于世。
今若徒取其传闻者而遂刻之,则万一得之不真,反启争辩之端,适以为文字之累耳。
台意以为如何?
此外又有来教之所未及者,敢复略以所记忆,备采取。
尹彦明焞、马时中申、胡邦衡铨、翟公巽汝文、李泰发光、吕居仁本中、陈去非与义、胡康侯安国、明仲寅、徐师川俯、韩子苍驹、曾吉甫几、天游开、张子功焘、李汉老邴、范元长冲、向伯恭子諲、李愿中侗、刘彦冲子翚、汪圣锡应辰、苏养直庠、陆子静九渊、子寿九龄,若此等类,遗逸尚多,今随笔写呈,不复伦次,亦宜一一搜寻,以世之先后、人品之高下次第之,乃可无憾,切乞勿罪僣越。
如江西诗派二十家内,似亦可更取其显然者以足之,如何?
又未知今《诗选》断自中兴以来否?
若中兴以前,则名辈尤多也。
匆匆,且止此,可否更在财
王才臣赴秋试序1165年7月 南宋 · 杨万里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三一八、《诚斋集》卷七七 创作地点: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
予退居于南溪之北涯三年,户不闭而无客,未尝扫迹而出,无所于往。
间一出,则遇乡里之达官要人鸣珂传呼,则又匿草间,以俟其过乃敢行。
及所至,或逢商有无,议什百,纷如也。
闻予来,则泯默罢去,若燥湿,若酸咸。
至于时之所指以为迂儒寒士,达不多于予,而穷不少于予者,则往往日来而月不去,晨坐则际夕,宾主面有饥色,而谈有馀味。
人不惟以嗤居者,亦以嗤来者。
不惟人之嗤也,予亦自嗤,且自惑焉。
谓予与人相同于无相同,则后之称奚以合?
谓予与人相异于无相异,则前之称奚以睽?
使予不惑而不得也。
最后得王生子俊才臣者,其于古圣贤书,一见便领其妙,下笔无俗,下语亦不之彼而之此,生其有以哉!
居数月,告予以行曰:「将试于有司,愿请所以赠」。
予曰:生之是行,志于得科目而已也,将其志不止于得科目而已耶?
志于得科目而已也,则生之挟时之悦,生之鬻时之售有馀也,科目足道哉!
其志将不止于得科目而已也,则予欲不言,得而不言耶?
上之不置乎士,士之不遁乎上,生以为为何等事耶?
静则道,动则功,出处语默,世则仪之,天地人物,身则福之,是之为也。
场屋之文,夸以贾惊,丽以媒欣,抑末矣,是之为耶?
士之言曰:「我将先之末,继之本」!
嗟乎!
本以先犹末以继,而又末以先者耶?
是故为士者植其初,用士者计其终,而取士不与焉,盖曰姑以是取之云尔。
古之人不介不达,不挚不见。
场屋之文,其士之介与挚也欤。
介之辩若吃也,挚之恶若美也,于宾之贤若否也无系也。
士之愚良,系不系于场屋之文哉!
种玉者不珉,蓻稗者不禾,奈之何其以末先,以本继也?
生其力乎其所以植,以堪乎其所以计,则生之得科目非生之得也,上之人之得也。
介与挚乎尔,夸与丽乎尔,则生之得。
生之得也,上之人得也耶?
生行也,予于生乎观。
南溪杨万里序。
全生指迷方序 宋 · 王贶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一四四、《郑堂读书记》卷四二、《宋以前医籍考》第一○二六页
德弥大者,常存乎好生之心;
志弥广者,每切于立言为教。
在上世则伊尹,逮后汉及见张机,祖述神农之经,发明黄帝之道。
虽然,术至通神之妙,在乎知虑以为先:药至起生之功,必因精能而后效。
天无弃物,非人莫知所能;
人有常心,非道莫知所适。
凝神自悟,触理皆分。
故能赞益天机,悉体阴阳之变;
深穷造化,博极生死之源;
候色验形,自契一时之理;
刳肠剖臆,难传后代之精。
至于汤液除疴,砭石起死,必当研究性味,斟酌浅深,治理在于君臣,协攻资乎佐使。
方书之行,其来尚矣。
有人犹不能刻意研求,专心致志。
撄邪抱病,则束手无能;
制疗处方,则委身纰缪。
余窃悲之,于是采古人之绪馀,分病證之门类,别其疑似,定其指挥
阴阳既明,虚实可考。
若能按图求治,足以解惑指迷,以崇大伦之道焉。
考城王贶子亨序。
按:《全生指迷方》卷首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。
重修文庙碑记至和三年二月 北宋 · 祁霖
 出处:全宋文卷一○五五、咸丰《青州府志》卷二八
厥初生民,颛愚冥淳,不知自治也,不知自教也,上天佑之,乃作君师。
君所以治也,师所以教也,伏羲、神农、黄帝、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王、孔子是也。
席古而言,君道始于伏羲,师道成于孔子,布在方册,不假备论而后知也。
然则自伏羲至于文王皆君也,没世罔有庙食遍于天下郡县者。
孔子独师也,没世则食遍于天下郡县,迄今为常,岂非圣人之上欤!
故曰仲尼贤于尧舜远矣,信不虚语。
宣化军孔子,卑下失葺,残破尤甚。
逮庠博李公之为政也,首行谒奠。
既而曰:「本朝纯用文治,专尚儒教,师堂书壁,一何至是」!
遂有意于经营,谦未明议。
越再期,公曰:「予政成矣,尔俗变矣,年丰而多,民瑕而馀力,宣文章化,此其时也」。
乃白于僚佐,以图革故,协德相应,如埙如篪。
士人闻其谋,曰:「斯轨事之大者,盖将渐人以仁,摩人以义,纳人以□,子之途,不亦休哉!
宜各尽心,仰承意旨」。
由是揆日缮版,选工材,人神交欢,上下毕力。
广大殿为二十六楹,作拜廊六楹。
阶高而难攀,木摩而不刻。
奢俭使之合理,宠丽足以重威。
户牖垣墉,悉加严邃。
复改塑圣像十哲之徒,俾容貌可瞻,衣冠有法。
绘门人先贤大儒于殿之东西壁,济济而行列,祗祗而谨饬。
自始及卒,规摹所出,皆公之智也。
众来省成,授简于祁霖,请作记。
应之曰:昔正子二之中,四之下,为政于孟子喜而不寐。
公孙丑曰:「乐正子强乎?
有智虑乎?
多闻识乎」?
曰:「否」。
「然则奚为喜而不寐」?
曰:「其为人也好善」。
「好善足乎」?
曰:「好善优于天下,况鲁国乎」?
今公鼎新宣圣之宫,兴《礼》、《乐》、《诗》、《书》之教,是驱吾民趋大圣而弃小说也。
故闻之者知其劝,作之者乐其事,舍菜者有其位,就学者得其次,兹好善之至矣。
矧公正立不倚,有智虑,多闻识,何啻正子之匹乎?
噫!
世无孟子道其辉光,评其上下,止则可也。
傥令非才,纪其善状,殊不称德,敢辞。
佥曰:「如斯不尚乎词而尚乎事,则子之言不斩,公之行无愧,皆实录耳」。
遂志其馀。
助善之流,具载姓氏于石之阴
时圣宋至和三年丙申春二月上丁日。
按:乾隆《高苑县志》卷八,乾隆刻本。